光洁如新的频幕，褪色严重的按钮。
EC，GameGirl，PS666，YBOX，P8P，Wll，还有最新款的shift……
“那个，属下稍微有点喜欢打游戏，所以决心买一点点基础装备，”见我眼神不善，麻理摸着后脑勺笑道，“只不过，注意到的时候，已经……”
这哪里像是“稍微”和“一点点”的程度了？
根本就是历代游戏机大赏了吧！
“啊，对了对了，黑无常大人快看！”麻理把游戏机一个个小心地拿出，然后拉开下一层拉链，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，“这是属下好不容易入手的BONG，据说全鬼界也只剩下233台了呢！”
那种古董机可以扔掉了！
这两个家伙，心思到底有没有在任务上啊？
我一度怀疑自己是否选错了魂。
黑着脸从两女中间穿过，我推开黑无常居的门：“进来！”
两女手脚倒是很麻利，先迅速选好了房间，然后就把包裹里的东西分批搬进了屋——反正像咏清那样直接背进去是不可能了。
客厅里已经被我装上了灯，两鬼收拾好房间就过来沙发上坐下，就连太妹也乖巧得不得了。
“和你们一起过来做事的还有咏清，至于为什么叫你们过来，等她来了一起再解释，”我抿了一口刚泡上的热茶，“你们如果有什么别的疑问可以现在提出来。”
“有！”我刚说完依凌就迫不及待地举手，“黑无常大人为什么只给三个房间装灯？二楼没有光，化妆很不方便！”
握住茶杯的手停住。
“那个……没有灯我倒是不介意，”麻理耸耸肩，“可是没有阴气插座的话，游戏机很快就派不上用场了。”
我微微抬起下巴，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几次。
她们，是很认真地在向我提出问题。
我又抿了一口茶：“你们的东西都好好放在房间里了吧？”
“是啊。”两女点头。
“身上也没带什么‘基础物件’吧？”
“是啊。”两女又是齐齐一点头。
我抬起左手，两团阴气在从手心里窜出，绕着我的手掌旋转飞行，渐渐的，化成两小蛇。
依凌和麻理瞪大眼睛，新奇地看着缠绕在我手上的毒蛇。
我食指一弹，两条蛇立刻像利箭一样射出，钻进通向二楼的黑暗楼道。
做完这一切，我又捧起了茶杯，揭开盖子轻轻撇去漂浮的茶叶。
抿一口绿茶——嗯，这淡淡的苦涩，舒服。
茫然地看了我半天也不见我解释，依凌又第一个坐不住了，好奇地问：“黑无常大人，刚才那两条小蛇是干什么用的啊？”
“它们啊，”我头也不抬地品着茶水，“封印。”
“咦？”两女同时一呆，表情逐渐向不妙的方向转化。
“什、什么封印？”麻理紧张地问。
“你们房门的。”
“诶~~~~~！！！！”
两女脸色大变，双双从沙发上跳了起来，乱步奔上二楼。
很快，上头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捣鼓声。
我依然不紧不慢地小口品尝着绿茶。
不错，不愧是大月湖畔的钢观音，名茶的味道就是纯正。
上面的碰撞声逐渐停息，两个鬼影从楼道里慢慢飘了下来。
我侧头一看。
啧啧，活力少女们怎么变得垂头丧气的？
不过是打不开两扇门而已，至于这么绝望吗？
这心性可不太行啊。
我准备说点什么。
然而还没等我开口，依凌猛地一个滑步闪到我面前，蹲下身，双手抓住我的右手，向我投来可怜巴巴的目光：“黑无常大人，没有那些东西，我真的会死掉的！”
我低头对上她的眼睛，真诚地说：“没关系，反正你已经死了六千二百九十九年了。”
依凌哽住。
我们说话的空当，麻理已经来到我的左边。
她也蹲下身，仰起头，两手扶住我的左手，弱小又无助地哀求道：“黑无常大人，是属下们不好，属下们知错了。一次，就一次，帮属下们打开房间好不好？”
“帮你们打开自然是可以的。”
我的话让二女看到了希望，纷纷向我投来希冀的目光。
“可是，要解开封印好麻烦，而且我也不喜欢去二楼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可精通阅读理解的两位少女却从我话里读出了深刻含义。
黑无常大人没好处是不会出手的！
两女对视一眼，立刻达成了共识，抓着我小臂的四只手也更加紧了起来。
她们望着我，表情逐渐暧昧：“为了打开门，属下们，愿意做任何事。”
我抬眼看着满脸恳切的依凌和麻理：“任何事？”
“任何事！”两女无比确定地点点头。
“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，那么……”我温柔地吐出一句话，“你们愿意回到六百年前吗？”
诶？
两女的表情由暧昧变成了呆滞。
我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双手站起身来。
“你们两位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，都是一千二百来年，”我绕过麻理向前踱了几步，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们道，“四品鬼差的话，满六百年就可以申请调任，并且一定会调任成功的吧。”
两女咬着下唇没说话。
跳过“为什么不离开”的问题，我平静地说道：“我看过你们前六百年的业绩了”，
依凌和麻理豁然抬起头，不安地盯住了我。
我轻轻勾了下嘴角：“还不错吧，离目标只有一步之遥。”
两女的眼里迸射出希望的光芒。
“可是，那之后……”
如同跨过了最后的安全线，她们的业绩曲线断崖式下跌。
心像是被什么猛地刺了一下，少女们浑身一紧，眼里的光芒暗淡下去。
“就这样沉沦在别的事情里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少女们的沉默，透露出隐隐的不甘。
“站起来。”我默然片刻，对两个女孩道。
低垂着头，依凌和麻理艰难地站起身。
要是打心眼里觉得讨厌的话，早点离开不就好了。
但是……
啪！
清亮的响指在屋内响起。
少女们一惊，扬起头看向我。
放下右手，我淡淡地开口：“二楼的封印我已经暂时打开了，想走的话，现在是最后的机会。”
“……是……是说退出黑无常大人任务的机会？”依凌试探着问。
我和善地摇摇头：“不，是逃离这个糟糕地府的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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